贽(zhì)晋见的礼物执一经学习一种经书执持设鬼帐犹言教鬼学
贽(zhì):晋见的礼物。
执一经:学习一种经书。执,持。
设鬼帐:犹言教鬼学生。设帐,教授生徒。《后汉书·马融传》:“(融)常坐高堂,施绛纱帐,前授生徒,后列女乐,弟子以次相传,鲜有入其室者。”
恐履不吉:恐蹈凶险。履,践。
两个女孩从此以陶生为师,坐着时给他搔背,躺下时为他捶腿,不但不敢再侮慢,还争相讨他欢心。过了一个月,小谢的字居然写得端正好看,陶生偶尔赞扬她。秋容听了大为惭愧,脸上的粉黛和着眼泪而下,泪痕如线不断。陶生百般宽慰劝解,这才好了。陶生于是教她们读书,她们聪明异常,指点一遍,不会再问第二遍。她们和陶生比赛着读书,经常一读一个通宵。小谢又将她的弟弟三郎引见来,拜陶生为老师。三郎十五六岁,容貌秀美,以一钩金如意作为拜师之礼。陶生令他和秋容共同学习一种经书,于是满堂响起“咿咿呀呀”的读书声,就好像陶生在这里开办了一所鬼学校。姜部郎听说后很高兴,按时给陶生送来柴米。过了几个月,秋容与三郎都能作诗了,时常互相以诗问答来往。小谢背地里嘱咐陶生不要教秋容,陶生答应了;秋容背地里嘱咐陶生不要教小谢,陶生也答应了。一天,陶生准备要去赶考,两个女孩流泪送他上路。三郎说:“这次应考可以推托生病不去。不然的话,恐怕遭遇到凶险。”陶生认为托病不去是耻辱,于是出发了。
先是,生好以诗词讥切时事,获罪于邑贵介,日思中伤之。阴赂学使,诬以行简,淹禁狱中。资斧绝,乞食于囚人,自分已无生理。忽一人飘忽而入,则秋容也。以馔具馈生,相向悲咽,曰:“三郎虑君不吉,今果不谬。三郎与妾同来,赴院申理矣。”数语而出,人不之睹。越日,部院出,三郎遮道声屈,收之。秋容入狱报生,返身往侦之,三日不返。生愁饿无聊,度一日如年岁。忽小谢至,怆惋欲绝,言:“秋容归,经由城隍祠,被西廊黑判强摄去,逼充御媵。秋容不屈,今亦幽囚。妾驰百里,奔波颇殆,至北郭,被老棘刺吾足心,痛彻骨髓,恐不能再至矣。”因示之足,血殷凌波焉。出金三两,跛踦而没。部院勘三郎,素非瓜葛,无端代控,将杖之,扑地遂灭,异之。览其状,情词悲侧。提生面鞫,问:“三郎何人?”生伪为不知。部院悟其冤,释之。
贵介:尊贵的人。
诬以行简:对其品行加以诬陷诋毁。《钦定大清会典事例》谓康熙初年,礼部题准,“生员如果犯事情重,地方官先报学政,俟黜革后治以应得之罪”。行简,行为简慢。
资斧:指旅费、盘缠。
院:指巡抚衙门。
部院:指巡抚。清代各省巡抚多带兵部侍郎及都察院副都御史衔,因称巡抚为“部院”。
遮道:拦路。声屈:喊冤。
怆惋:悲伤怨恨。
御媵(yìng):侍妾。